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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少年时,田野的那边有两条铁轨,以优雅的弧度伸向天边。我常在鸡鸣欲晓时沿着铁轨漫步,手里是一本《唐诗三百首》或《千家诗》。
后来大学读了中文系,毕业后成了一名诗歌编辑。在中国,喜欢诗歌的人千千万万,以诗歌为职业的人,大概没有几个。至今记得,当初报考《诗刊》时,坐在敷满阳光的窗前,读诗品诗的感觉。
这本创办于1957年的杂志,有过辉煌的历史。当我伏案工作,总觉得臧克家、艾青这些前辈的身影就在那些堆积如山的来稿,和布满了圈圈点点的校对稿中,向我投来深沉的目光。
对很多人来说,诗是生活的点缀,而对我,却是生活的主菜。当我的朋友们每天在领导讲话、财务报表和复杂的人事纠葛中日益成熟,我却可以赖在诗里做一个发育缓慢的老男孩。
据说,北京城有两千万人在假装生活,诗歌,让我的生活“假”得自成一统,任凭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,诗中有我自在随心的纹路。
人生自有诗意。读诗,不读诗,正在成为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。我庆幸,在我尚不知美好为何物的年纪,便遇到了诗。